王小七将做好的枣馍放入笼蒸进行大火蒸制。

本报记者焦宇摄

□本报记者李健

进了腊月就是年，阳城东部地区和沁水端氏一带，过春节有蒸泡麦面馍的习惯，俗称“枣糕、栆馍”，数百年来，代代相传，已成为当地一大民俗。

阳城县润城镇下伏村，一入腊月满村就弥漫着清甜的麦芽香。择个日子，几家要好的邻居、亲朋好友，家里的男男女女，老老少少一起笑笑呵呵，墩蒸锅、和大面，要蒸“高”。蒸泡麦面馍是全年最紧要的事，祭祀供祖先要用，走亲戚要用，出门在外打工的、念书的孩子要带，春天下地了还得要用。一个个散发着清甜香的泡麦面馍就是村子里人们最幸福的年味，就是在外的游子最深的乡愁。

腊月初，下伏村的一家磨面厂里，扛着麦芽磨面的村民们排起了长龙，轰隆隆的机器声转个不停。“你家这麦子泡的不错”“你家今年啥时候开蒸”，年味就从小小的磨面房里，人们的笑声细语中渐渐弥漫了出来。

泡麦面馍，就是要先泡麦子然后磨面。发麦是个技术活，麦芽太短了馍味不甜，若太长，馍就蒸的不周正，拿出去会被邻居家笑话。芽发好了得抓紧时间出筛晾晒，晾干后装袋保存，等着进了腊月磨面做馍。

村民王小七和丈夫李廷早早就在集市上买回了做泡麦面馍用的枣。阴历11月初，王小七找人择下日子定了开火的时间，腊月十一。订好日子就赶紧得约人做馍，不然就被别人约走了。做泡麦面馍可不是个简单的事，生火蹲蒸锅起面，每家好几十斤得热热闹闹地一块做，泡麦面馍才有人气有嚼头吃着才更香。腊月十二凌晨三点，整个村子还一片漆黑，四位邻居就相跟着一起，来到了王小七家中。

来了第一件事要做晨起吃的第一锅“黑馍馍”，主要是看面起得好不好的，也是几家人当天的早餐。蒸好了看着不错，就要进入今天的主题了。把和好的大面一把一把拽开，揉成一个个“小剂”，前后左右上下反复揉，直揉的面团里外都光溜溜，柔柔和和才算好。一边和着面一边聊着东家长西家短，再问问家里的年货备的怎么样了，时间竟过得飞快。将揉好的“小剂”搓成长25公分左右的长条，用细棍从中压一条壕，然后用特制的做馍刀把两边压上花，翻转过来，壕朝下，平面朝上，放俩红枣，卷起，面的接口要放在馍底，再捏得端端正正，这就做成了泡麦面馍也就是俗称的“枣糕”。

泡麦面馍成型后不直接蒸，还有个过程叫“泛馍”，把成型泡麦面馍放在一个特制的“泛馍盒”里，再稳稳当当地放到热锅滚滚的蒸锅顶部，让充足的热量，把馍“泛活”。“泛馍”时间要40分钟左右。但是馍“泛”好是啥样子，这可得靠眼感和手感和经验了。“泛”好了馍就上笼蒸，放大火蒸。不知不觉天已经发白，第一锅掀笼摘装。王小七说，她们年轻在家的时候就见家里的老人们做，结婚以后就跟着婆婆做，要是不会做泡麦面馍会被邻居家笑话的。

人们过年图吉祥，还要做猪、羊等。将这些泡麦面馍放在席子上晾透水气，用被单轻轻盖住，两天后才能装入缸里或纸箱里，还要盖严不使受风，受了风馍要裂口，影响观瞻。

孩子过年回到家，第一件事就得吃口泡麦面馍，过年走亲戚，给东家送几个，给西家送几个，还有一些留着等到十五那天，门口盘上老火，把馍烤得金黄，再放到屋里炉火边炕干，越嚼越香，是大家最喜欢的美食。